谷歌“隱形壟斷”被查不冤

經濟日報
02-12

近年來,歐盟、英國、韓國、日本、印度、俄羅斯等國家和地區的監管機構頻頻對谷歌開展反壟斷調查,甚至開出“天價”罰單,多是因爲谷歌依仗其巨大的市場佔有份額和特定技術領先優勢,在市場競爭中或明或暗攫取了不正當利益。縱觀谷歌這些年在全球市場“豪橫暢行”的經營態勢,其引起多方警惕乃至調查實則不冤。

谷歌在全球市場“高歌猛進”的過程中,始終被來自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反壟斷及市場監管部門所警惕。據不完全統計,谷歌公司近10年來在其移動操作系統、應用商店、搜索引擎、廣告營銷等業務板塊招致的各方反壟斷調查訴訟已達兩位數。

2018年,印度競爭委員會因谷歌在搜索引擎算法中摻加了“偏見和濫用市場主導”因素,對其罰款2100萬美元。同年,歐盟委員會在開展了歷時近3年的反壟斷調查後,再度以“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爲由對谷歌實施50億美元的罰款,一度創下全球反壟斷罰金的新紀錄。2022年俄烏衝突爆發後,谷歌旗下的視頻平臺“優兔”(YouTube)在政治考量驅使下,以“相關媒體違反了制裁和貿易規則”爲由,封殺了多個俄羅斯媒體的頻道及賬號,隨後“不出意外”地遭到俄反壟斷機構的調查與處罰。就在今年的1月22日,印尼反壟斷監管機構對谷歌公司處以2025億印尼盾(約合8970萬元)的罰款。理由是谷歌濫用其在Play商店支付結算系統中的主導地位,強制要求印尼應用開發商使用其Google Play計費系統,否則將下架相關應用。1月23日,英國方面宣佈,將對谷歌的移動生態系統展開調查,重點關注谷歌在操作系統、應用商店和智能手機瀏覽器等領域的市場地位。甚至美國本土的市場監管機構也擔憂谷歌的壟斷行爲可能導致消費者無法公平選擇服務,進而導致市場秩序混亂。

谷歌在全球各地市場雖“術業有專攻”,但不變的是其攫取商業利益的動機,以及其身爲一家美國科技公司的“底色”。換言之,正因其秉持“美國谷歌公司優先”理念,各類調查和處罰纔會接踵而至。令人擔憂的是,美國新一屆政府上臺可能進一步促使谷歌這類美國科技巨頭“狂飆”。美國國內民主、共和兩黨應對科技發展的政策出發點有明顯的區別:民主黨傾向嚴監管,主張將美式意識形態及價值觀嵌入科技創新成果中;共和黨偏向松監管,支持科技企業併購壯大,鼓勵“贏者通喫”和“叢林法則”。美國新一屆政府可預見的一系列內外政策,無疑會爲諸如谷歌這樣的美國科技巨頭推行“全球市場壟斷”賦予更足底氣。

除此之外,歐洲政治生態“右轉”或使綠色經濟和技術發展遲滯,也在客觀上削弱了對傳統跨國科技巨頭的制衡。面對全球氣候變暖的現實挑戰,推進綠色經濟轉型已被認爲是世界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必由之路,而互聯網企業看似輕盈的“雲端生意”卻是隱形碳排放大戶。2024年,谷歌在愛爾蘭新建數據中心的計劃就因環保問題被當地否定。但隨着跨大西洋兩岸政局更迭,歐洲整體政治底色悄然轉變,歐洲綠色經濟轉型正逐漸遭政治因素操弄,原本有益於提升歐洲自身競爭力、平衡傳統巨頭壟斷的歐洲技術創新恐面臨停滯局面。

更不容忽視的問題在於,地緣衝突連綿不斷破壞全球創新合作。當前,全球地緣衝突延宕未決,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原有的全球安全格局,破壞了各國科技投入與合作的基石,衝擊了全球化進程。在衝突地區內外,各國間的政治互信鴻溝正在被不斷拉大,開展國際科技監管與合作已非多國政府的優先考量事項。

當前,一些大型跨國科技公司正在全球範圍內快速積累資源和影響力,幾乎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但是,受資本運作的原始規律驅動,這類企業在着力擴大全球市場份額、持續擴大利潤收入等方面的利益,與國家協調整體技術發展、保護國家與公民安全的使命存在難以避免的矛盾。因此不難理解,任何一國政府都不會縱容諸如谷歌這樣的科技公司“狂飆”在本國人民的利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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