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圈的AR眼鏡,和一份不一樣的創新密碼

藍鯨財經
02-27

文 | 闌夕

杭州公司的黑科技敘事還在繼續。

在餘杭區高質量經濟發展大會上,Rokid的創始人戴着自家的智能AR眼鏡Rokid Glasses登臺,因爲眼鏡內置了提詞器功能,直接將講稿投影在了透明鏡片上,演講者全程“脫稿”輸出,完全擺脫了講一句話低一次頭的演講模式。

現場視頻很快爆了,不光是評論區刷滿了科幻照進現實的驚歎,各家央媒相繼下場的集中報道,也把Rokid推到了國家名片的位置上,並在一夜之間改寫了國產AR行業多年來“雷聲大雨點小”的僵持格局。

然後就是量產消息的出來,沒過幾天,Rokid宣佈和消費電子製造商藍思科技達成合作關係,將由後者代工生產Rokid Glasses,計劃趁熱打鐵的喫下即將打開的AR眼鏡市場。

中國的科技創新,越來越走向產業密集型的模式,一個想法從誕生到落地,只要中間的創新成本夠低,就能跑出夠多的商業化產品。

如果說美國的資本密集型創新是用金融去爲創新輸血支持,那麼中國市場的創新就是背靠完善的工業配套體系,爲所有的“建造者”提供實現的可能。

這和說好的“軟件吞噬世界”不一樣啊。 

2011年,網景公司的創始人馬克·安德森刊發了那篇著名的社論“軟件吞噬世界”,爲華爾街追逐所謂高價值鏈的行爲提供了堅實的理論支持。

馬克·安德森認爲,因爲邊際成本的結構性優勢,軟件行業將會成爲回報最高的投資方向,沒有之一,所以資本市場應該更加激進的鼓勵那些去物理化的初創公司,不要去做舊時代的殘黨。

不能說馬克·安德森是錯的,在很大程度上,這十多年來的發展確實遵循着他的預判,“FAANG”也成爲過美股的風向標,不過,軟件從來不能運行在空氣裏,裝載它的軀殼、以及製造這種軀殼的苦髒累活,是不是真的就不重要,唯獨這點需要打上一個問號。

Rokid Glasses的初代重量,是49克,做到了和不帶AR光機的Ray-Ban Meta幾乎等重的程度,同時售價也非常接近,在同一個市場區間正面硬剛,顛覆了過去人們更加熟悉的華強北式錯位競爭:用1/5的價格,提供70%的性能。

事實上,Rokid作爲一家C輪的創業公司,能和市值排進全球Top 10的Meta“貼身肉搏”,靠的就是工程化的能力。

AR行業是經歷過至暗時刻的,Google Glass打出天胡卻又出師未捷,爲AR技術在消費級市場的應用帶來了長達十年的冰期,但Rokid的原型機早就在商業市場達到了量產目標,正是因爲坐得了冷板凳,才能在第一時間拿到賽道重開的門票。

Rokid涉足AI的時間甚至比AR更早,明確表示過要追求“Personal AI”,疊加在一起,就可以成爲決定下一代人機交互系統的權柄。

比Google更有耐力,比Meta更加敏捷,這麼對比忽然有些田忌賽馬的意思,但和巨頭同場競爭且不落下風,沒有硬科技的本事,是撐不下來的,而DeepSeek的爆火和開源,又讓Rokid等來了AR+AI的合體時代。

2024年,全球AI眼鏡的銷量大概是在150萬臺左右,其中第二代Ray-Ban Meta的單品佔比就超過了90%,可以說是創造需求的絕對推手。

但是隨着市場規模的打開,2025年的銷量預測被大幅提高到了350萬臺,大模型的能力趨同意味着在眼鏡裏塞入怎樣的AI都不會有太大的使用體驗差別,但在一體化AR設計這條技術線上,Rokid Glasses甚至成爲了全球唯一同時具有拍攝和顯示功能的AI眼鏡。

在那篇文章裏,馬克·安德森引用了經濟學家熊彼特提出的的概念“破壞性創新”,認爲實體世界將被侵入殆盡,但熊彼特他老人家還講過創新理論的本質就是“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沒有落後的生產力,只是缺少正確的配置。 

杭州的這一批新生代公司,都是中國創新成本的受益者。

DeepSeek在打掉Token價格的同時,確保了自己留有足夠的利潤,是因爲在有限的資源限制下,研究出了最大化發揮芯片性能的算法方案;

宇樹生產的機器狗佔了全球70%的份額,售價卻只有波士頓動力機器狗的1/10,靠的不是工廠裏有廉價勞動力,而是電機驅動的技術領先;

遊戲科學在“黑神話:悟空”上的人效比,力壓全球所有3A遊戲開發商,以致於和估值/收入倒掛的育碧比起來,都顯得有點不講武德;

Rokid能將AI、AR、攝像、播放、傳感等元器件全都塞進49克的輕量級設備裏,並將價格控制在和不帶光機顯示的同代產品不相上下,都歸功於產業整合的結果。

而且這些“一夜成名天下知”的產品共性在於,都不是概念推動的造物,而是憑藉“實機”出圈,甚至將互聯網行業“先講故事融錢,再有產品上市”的規律顛倒了過來,用遊戲的術語來講就是“0幀起手”,上來就是硬實力的展現。

從博物館到太空站,Rokid Glasses的存在感已經相當突出,因爲在企業級應用市場裏,Rokid早已針對需要騰出雙手工作、同時接受視覺化信息反饋的場景做了大量的積累,而航天員在無重力條件下的操作需求,正好也是AR交互方案的服務目標。

產品做好了,自然會有故事傳頌出去,這樣的反饋機制,似乎要合理得多。

每當券商主動整理熱門產品的供應鏈組成,都會引起一波概念股的上漲,拋開炒作成分不談,這套自給自足的工業集成體系,是把創新從圖紙變成實物的關鍵環節,也就是熊彼特所說的,“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這裏的交易費用越低,創新的概率也就越高。

就連Ray-Ban Meta的量產,也是由歌爾等中國廠商代工完成的,弗裏德曼在“世界是平的”一書期間,在中國待了不少時間,他曾有機會採訪沿海城市的官員,而後者對他說了一番現在看來極富遠見的話:

“市場經濟的規則就是,如果某個地方擁有最豐富的人力資源和最廉價的勞動力,全世界的企業和商機都會到這裏來。在製造業方面,中國人最初是僱員,爲外國製造商打工,幾年之後,我們學會了所有的生產流程,我們自己也開始辦公司。軟件行業也是一樣。這就像蓋大樓一樣,今天,你們美國人是設計者和工程師,發展中國家只是泥瓦工,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們也成爲建築師。”

後來弗裏德曼說,中國人的確看到了世界的變化,但是美國人未必反應得過來。 

當然,就像Meta要找中國工廠量產商品,很多中國公司也得去美國交易所上市,只要比較優勢理論還沒有失效,全球化的分工模式就不會輕易崩壞。

但在創新這件事情的發生上,那些曾經堅如磐石的常識,都在得到重新定義。

比如創新只和天才的頭腦有關——蘋果的CEO蒂姆·庫克在做客“60 Minutes”時說過一句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話:“在美國能找到的模具工程師最多也只能填滿這個演播室,但中國的模具工程師可以坐滿整整兩個足球場。”

量變引起質變,當一個市場、一個國家擁有了如此豐富的動手能力,有價值的想法,就不會只被山巔之城壟斷。

從創始人的背景來看,Rokid是標準的工程師出身,梁文鋒之前一直在搞量化基金,王興興因爲英文不好落榜浙大,馮驥在騰訊做的氪金遊戲至今仍是“黑歷史”,他們都不是英雄史觀下的孤膽天才——就像我們在傳記作品裏看到的那種人——而是老老實實的悶頭做題,直到做到了一張改變命運的卷子,開始兌現個人願景和時代機遇的交易。

至於軟件有沒有吞噬世界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世界將會變成怎樣,是隻有親手參與的人和事纔有權決定的,在DeepSeek奇蹟般的“壓榨”H20之前,英偉達最大的威脅者Groq之所以進入芯片設計領域,也是因爲在寫軟件時意識到現有芯片無法解決的問題,於是挽起袖子下場造物。

Rokid在做硬件堆疊的同時,也開發了足以對應不同產品的YodaOS-Master系統,從芯片優化、硬件設計、軟件架構、AR算法等方面重新塑造一款眼鏡所能賦予人類的能力,軟件和硬件從來都不是厚此必然薄彼的關係,或者說,對於會因創造什麼新的東西而感到無比興奮的人來說,他們真的不會在意代碼和電路板之間的差別。

歡迎進入一個屬於實幹家的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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