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軟CEO:我們過度炒作了AGI

財經早餐
03-02

2月19日,微軟Majorana 1量子芯片問世,爲量子計算技術路線開闢了新的方向。那麼,量子計算對我們有什麼影響?近日,微軟CEO薩提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在播客採訪中揭曉了答案。

薩提亞稱,量子對於探索密集型的事情大有幫助,只需少量的數據就能有所產出,如果將量子技術與人工智能技術相結合,用量子計算來生成數據,就能訓練更好的AI模型。薩提亞還分享了對超大規模市場的看法,他表示,超大規模市場不可能出現贏家通喫的局面,因爲以企業爲主的買家很聰明,需要多個供應商。

此外,他還認爲,目前大家誤判了實現AGI的標準,對AGI的概念過度炒作了,如果將人工智能革命類比之前的工業革命,那也應該從生產力進步的角度評判結果,因此真正實現AGI的衡量標準是,世界經濟以10%的速度快速增長。

精彩觀點如下:

1.不僅要真正瞭解技術趨勢,還要了解技術在哪裏能創造價值,這些技術該如何商業變現有時候比預測技術變化更困難。

2.未來世界對AI基礎設施的需求將會呈指數級增長。

3.真正實現AGI的衡量標準是,世界經濟以10%的速度快速增長。

4.我們開始使用人工智能作爲模擬引擎進行訓練,如果你有人工智能和量子技術,就可以用量子來生成或合成數據,訓練更好的AI模型,兩者應該結合使用。

5.當今的認知勞動可能會被自動化,但又會產生新的認知勞動。

以下爲對話全文(有刪減):

大市場不會只有一個贏家

主持人:薩提亞,恭喜你,微軟在同一天發佈兩項重要技術突破:量子計算芯片Majorana 1以及世界與人類行動模型(World and Human Action Model)。你說過,在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看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可以展開說說嗎?

薩提亞:我感到興奮的是,現在的技術發展總讓我回想起剛進入科技行業的那幾年。在20世紀90年代,人們爭論的是使用RISC(精簡指令集)還是CISC(複雜指令集),亦或是用x86構建服務器。所以,從核心平臺到操作系統再到應用層面,整個過程都存在討論空間。回到現在,你可以說雲計算做了很多,顯然分佈式計算和雲計算確實改變了客戶端和服務器,網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確實比我過去參與過的任何項目都更像全過程變革。

主持人:你覺得哪些決策最終成爲了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的贏家,哪些沒有?當年你在Sun Microsystems公司時,人們都認爲建設數據中心是一種泡沫行爲,當然今天來看,沒有數據中心也就沒有互聯網。哪些決策能經受住時間的考驗?什麼是長期趨勢,哪些又是短暫現象?

薩提亞:回顧過去,我參與過的四大轉變是客戶端、客戶端-服務器、圖形界面和x86架構的誕生,它們讓我們能構建服務器。1991年,我還在Sun Microsystems工作,當時去參加一個活動,第一次接觸了微軟的Win32系統,當時我就知道服務器也將會被x86改變。所以,當你擁有規模優勢時,必須下一個長期賭注,客戶端發生的事情也將會發生在服務器端,然後你就能構建客戶端-服務器應用程序。很顯然,互聯網對我們來說是件大事,在我剛加入微軟時就必須面對它。Netscape瀏覽器和Microsoft瀏覽器是在1993年12月左右問世的,當時開發出瀏覽器的公司很明顯是改變遊戲規則的一方。

在我們進入客戶端-服務器浪潮的時候,又迎來了瀏覽器時代,所以我們必須進行調整。我們適應得很好,因爲瀏覽器是一種新的應用程序模型,我們會盡全力擁抱它,無論是在Word中使用HTML(超文本標記語言),還是我們自己開發瀏覽器去參與競爭。當然,我們錯過了互聯網時代最大的商業模式,因爲我們認爲網絡是分佈式的,誰能想到搜索會成爲組織網絡的最大贏家。很明顯我們錯過了這個機會,而谷歌抓住了並執行得非常好。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不僅要真正瞭解技術趨勢,還要了解技術在哪裏能創造價值,這些技術該如何商業變現有時候比預測技術變化更困難。

主持人:人工智能將在哪裏創造價值?

薩提亞:這項技術還在發展中,不過我認爲至少有兩個方向我能自信地做出判斷。其一是超大規模企業會做得很好,就像山姆·阿爾特曼(Sam Altman)還有其他人描述的那樣,智能比拼的是算力,任何能夠支撐大量計算的公司都是大贏家。另一個有趣的事情是,AI產品,比如ChatGPT,不是每個人都對GPU感興趣,當然它非常重要,但就像艦隊,只有一個士兵也打不了仗,肯定會有相互配合的存在,所以除了GPU,AI方面還有很多其他需求,比如存儲、能源等,所以我認爲未來世界對AI基礎設施的需求將會呈指數級增長。所以我們現在擁有的這些基礎設施很寶貴,未來,人工智能的發展會渴望更多算力。

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你會發現AI Agent(智能體)需要的算力是成倍增加的,要滿足一個人調用多個應用程序的需求,這將爲AI基礎設施創造巨大的需求。因此我們的超大規模Azure業務與其他超大規模業務一樣,要當成一件大事來幹。你可能會說,這是一個贏家通喫的市場,不過我想說應該要正確理解什麼是贏家通喫的市場,這是進入某一市場的前提。

我記得微軟在剛進入雲計算市場時,亞馬遜已經佔據了市場優勢,投資人來找我說,“遊戲結束了,微軟永遠不會成功,在這個市場亞馬遜贏家通喫。”在經歷過客戶端-服務器領域與甲骨文IBM的競爭後,我明白了買家不會容忍贏家通喫的局面出現。從結構上看,超大規模領域永遠不會出現贏家通喫的情況,因爲買家很聰明,他們都希望有多個供應商

在AI模型方面也會發生這種情況,所以會有開源,就像在Windows一樣。我從中學到的一個重大教訓是,就算你有一個閉源操作系統,也會對它進行很多補充,那就相當於開源的作用。我認爲在AI模型中,可能會有一些閉源的,但肯定也會有開源替代方案,而開源替代方案實際上就是在防止閉源模型出現贏家通喫的局面。

在消費領域的某些類別中,可能會出現贏家通喫的現象,比如ChatGPT,它是一個規模化的消費產品,已經佔據了市場優勢,可以看到App Store的下載榜上,它總是排在前五名。他們能夠早期優勢將其轉化爲應用優勢,所以在消費領域,這可能會發生,但如果買家是企業,需要大規模採購和使用,那我認爲贏家就不止一個。

主持人:現在大家提到了模型可能會被商品化,也許在幾十年前人們對雲計算也提出了類似的觀點,當然,你們找到了雲計算的變現方法,實現了規模經濟。如果你實現了AGI,未來有自動化的人工智能研究員幫助你們計算,這似乎是鞏固你們優勢的好方法,你是怎麼看這個問題的?

薩提亞:從規模上看,沒有什麼是商品。在超大規模發展的早期,大多數人認爲這些託管服務提供商都不是好企業,那超大規模還是門生意嗎?事實證明的確是一門好生意,以Azure爲例,它有全球60多個地區的計算能力,這是一件很難複製的事情,所以是否只有一個贏家?我喜歡進入那些潛在市場規模大的領域,這樣就不必承擔贏家通喫的風險,一個大市場可以容納幾個贏家,而我們是其中之一,這就是我所說的超大規模服務層級。

“我們過度炒作了AGI”

主持人:聽說你每年從人工智能中獲得的收入是130億美元,相信按照這個增長率,四年後會獲得超現在10倍的收入,也就是1300億美元。如果是這樣,你預計利用這種智能應用做什麼?是通過Office來實現嗎?還是將其交給其他人來管理?你必須有AGI才能獲得1300億美元收入嗎?它看起來像什麼?

薩提亞:這是個好問題,因爲在某種程度上,如果你要實現了這種爆炸式增長,有了商品化的智能產品,在我瞭解微軟的收入情況之前,首先要觀察的是GDP的增長情況。我認爲我們現在對AGI的概念過度炒作了。

目前發達國家的GDP增長率是2%,如果再調整通貨膨脹的話,就是0。雖然我不是經濟學家,但我明白正面臨着嚴峻的增長挑戰。我們都說這次人工智能革命帶來的影響不亞於之前的幾次工業革命,那麼就應該像工業革命一樣帶來生產力的突破,因此要讓發達國家的GDP增長在通貨膨脹調整後,還能保持5%,這纔是實現AGI真正的標誌。

技術發展最大的贏家不會是科技公司,而是使用這些技術和資源突破生產力瓶頸的各行各業。生產力提高了,經濟快速增長,當這種情況發生時,我們的行業就會更好。我們自稱取得了AGI的一些里程碑,但在我看來這些都不是最根本的突破,真正實現AGI的衡量標準是,世界經濟以10%的速度快速增長。

主持人:你在2019年就投資了OpenAI,當時還未出現Copilot和任何應用程序。如果你真的認爲這裏有10倍或5倍的增長潛力,那麼你會關注GPT-4能帶來多少收入嗎?還是說就想瘋狂一下,做數千億美元的計算?

薩提亞:平衡非常重要,這不是單純構建計算,它還可以幫助訓練和服務下一個大模型。如果不做這件事,將無法真正從投資中獲益。所以,這不僅僅是一場關於構建大模型的競爭,更是創造一種商品的競賽,你必須有一個完整的思考,而不是隻考慮一件事。在這種競爭過程中會出現過度建設的現象,如同互聯網時代的競爭一樣,不僅是企業,國家也在投入資本,大家都需要更多資源,更多算力。競爭的結果難以判斷,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計算成本會下降。

主持人:作爲與這些財富500強公司合作,並與他們一起部署爲數十億人提供服務的人,你覺得這些功能的部署速度有多快?即使你有工作助手和工具,但考慮到合規性,可能會遇到阻礙,能解決這個問題嗎?

薩提亞:這是一個真正的挑戰,因爲真正的問題是管理和流程的變革。想象一下,像我們這樣的跨國公司在個人電腦、電子郵件和電子表格普及之前是如何做數據的。先是傳真傳送,然後有人收到了這些傳真,做了一份辦公室備忘錄,接着傳閱下去,大家輸入數字,最終得到了一份數據,可能剛好趕上下一個季度。然後有人說,我要把一個Excel電子表格放到電子郵件裏發出去,大家一起去編輯它,我就能得到一份數據。那麼整個業務就發生了變化,因爲工作工具和工作流程發生了變化,這就是人工智能引入知識工作領域的必要之處。

實際上,當我們考慮所有這些Agents時,根本問題是有了新的工作和工作流程。例如,在準備我們的播客時,我會去找我的助手,讓它在我出發前總結出一個需要閱讀的資料,我還和團隊分享了這些資料。所以對我來說,新的工作流程是我利用人工智能思考並和同事一起工作。這對所有從事知識工作的人來說是一個根本性的變革,要弄清楚我將如何以新方式完成我的知識工作。這需要時間,類似於銷售、財務和供應鏈業務的建設,需要時間去磨合。

這就類似製造商如何運用精益(精益生產是一種以減少生產過程中的浪費爲核心的生產管理模式)來提高效率,如今精益生產成爲了一種提高端到端製造流程效率的方法,減少浪費,增加價值。知識工作也是一樣需要精益生產,減少流程上的浪費,增加思考的價值。

微軟最新兩大技術突破

主持人:微軟研究院宣佈的量子技術重大突破,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薩提亞:這對我們來說又是30年的旅程,令人難以置信。我是微軟第三位對量子感到興奮的CEO。我們一直以來的願景是,人類需要物理上的突破才能構建一臺實用化量子計算機。我們押注了噪聲更小或更可靠的量子比特(qubits),就是押注了一種更可靠的物理屬性。20世紀30年代埃託雷·馬約拉納(Ettore Majorana,意大利物理學家)就發表了相關理論,但問題是,我們能否在物理層面製造出它們?所以這個重大突破就是,我們現在終於有了證明馬約拉納零能模(MZMs)存在的證據和物理突破,這就是爲什麼我們喜歡將其比作“晶體管時刻”。

在量子計算中,我們實際上有了新相——拓撲相(是一種物質的量子態,它的性質不依賴於物質的具體形狀和大小,而只取決於物質的拓撲結構),這意味着我們現在甚至可以可靠地隱藏量子信息,測量它,並且可以製造它。現在我們有了它就有了核心基礎製造技術,我們就可以開始構建Majorana芯片了。我認爲Majorana 1將是第一款能容納一百萬量子比特的物理芯片。然後在此基礎上,對成千上萬個邏輯量子比特的錯誤進行修正,最後你就有了構建一臺實用化量子計算機的能力。

來源:視頻截圖

主持人:其他公司也宣佈了在物理量子比特方面的研究成果,包括谷歌、IBM等,但你說你們的在極限情況下更具可擴展性。

薩提亞:是的。我們還採取了一項措施,將軟件和硬件分開搭建。我們正在構建軟件堆棧(指應用程序運行所需的程序或組件的集合),現在我們已經與中性原子、離子阱(Ion trap)等研究者和團隊達成合作,他們在光子學方面有着相當不錯的方法,這意味着將會有不同類型的量子計算機。事實上,我們最後宣佈的是24個邏輯量子比特。因此,我們在糾錯方面也取得了一些重大突破,這使我們能夠在中性原子和離子阱量子計算機上來構建20多臺量子計算機,並且還會持續下去。讓我們迴歸第一性原理,構建我們自己關於拓撲量子比特的量子計算機,這就是這次突破的意義所在。

主持人:太神奇了,百萬個拓撲量子比特,數千個邏輯量子比特,預計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達到這個水平?如果你有了第一個“晶體管”,在這裏的“摩爾定律”是什麼樣的?

薩提亞:顯然我們已經爲此努力了30年,我很高興現在取得了物理學和製造方面的突破。量子計算機允許我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構建量子計算機,因爲這樣可以進行模擬,新量子門的構建將容易得多。但無論如何,接下來真正要做的是構建第一臺容錯量子計算機,這是合乎邏輯的事情,現在我可以說,也許在2027年或2028年,我們就能製造出它。既然我們有了這個量子門,是否可以將其放入集成電路中,然後將這些集成電路放入真正的計算機中?這就是下一個合乎邏輯的步驟。

主持人:那麼你認爲到2027年或2028年,它會發揮怎樣的作用?這是可以通過API訪問的東西嗎?它是你們內部用於材料和化學研究的工具嗎?

薩提亞:這是個好問題。我們也有量子程序,並且爲其添加了一些API。大概兩年前,我們取得了突破,開始將HPC堆棧、AI堆棧和量子結合在一起。事實上,我們仔細想想,人工智能就像是人類的模擬器,而量子就是大自然的模擬器。量子將會做什麼?補充一點,量子不會取代經典,而是在量子擅長的領域表現更出色。量子對於探索密集型的事情大有幫助,需要的數據量少但產出的是指數級增長的數據。

我們開始使用人工智能作爲模擬引擎進行訓練,如果有人工智能和量子技術,用量子來生成數據,就能訓練更好的AI模型,兩者應該結合使用。所以即使在今天,這實際上就是我們將HPC和AI結合起來所做的事情。如今,我們仍然在有效地結合HPC和AI,我希望用量子計算機替代一些HPC部分。

主持人:讓我們深入探討一下微軟取得的另一個重大突破——世界與人類行動模型,可以介紹一下它嗎?

薩提亞:我們將其命名爲Muse,它將成爲這個世界行動的典範,或者說是人類行動的典範。Dall-E和Sora在生成模型方面取得令人驚喜的成就,我們想要追求的是使用遊戲數據。實際上你能生成既一致又能展現多樣性,並且能保留用戶模塊的遊戲嗎?他們與我們的一家遊戲工作室合作,這是在《自然》上發表的另一篇論文。

讓我興奮的是,我們很快將推出一系列遊戲,將開始使用這些模型或者訓練這些模型生成遊戲。當菲爾·斯賓塞(Phil Spencer,現任微軟遊戲業務首席執行官)第一次向我展示時,他手裏拿着一個Xbox控制器,這個模型根據輸入生成輸出,與遊戲保持一致。對我來說,這是一個令人驚歎的時刻,就像我們第一次看到ChatGPT輸出完整的句子,或者Dall-E進行繪畫一樣,是讓人驚喜的時刻。

來源:視頻截圖

主持人:在你擔任微軟首席執行官期間,已投資了數千億美元打造微軟遊戲並收購知識產權。如果將所有這些數據合併成一個大模型,讓你擁有同時訪問和穿越多個世界的體驗,如果這是遊戲發展的方向,似乎是一項相當不錯的投資。你對此有什麼想法嗎?

薩提亞:我不會說我們投資遊戲是爲了創建模型。在微軟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們在開發Windows之前就製作了第一款遊戲——飛行模擬器。因此,遊戲在公司有着悠久的歷史。我們希望爲了遊戲本身而參與遊戲開發。我討厭從事那些摻雜了其他目的的行業,迴歸到做這件事的初心就好。

我們不是一家綜合型企業,而是一家必須將所有資源整合在一起,並通過增值來發展得更好的公司。例如,我們會投資雲遊戲,因爲這將擴大TAM(技術接受模型),擴展人們隨時隨地玩遊戲的能力。人工智能與遊戲也是如此,AI肯定會改變遊戲,這有點像遊戲領域的CGI(三維動畫)時刻,對遊戲的長期發展也有利益。

作爲全球最大的遊戲發行商,我們必須製作高質量的遊戲。但這些數據資產很有趣,不只作用於遊戲環境中,還能訓練一個通用的世界行動模型。我認爲遊戲數據之於微軟就像YouTube之於谷歌,我對此感到興奮。

主持人:你可以在許多不同類型的遊戲中獲得統一的體驗。除了人工智能,這與微軟其他的業務,比如MR(混合現實)有何關聯嗎?可不可以幫助小型遊戲工作室製作AAA動作遊戲?

薩提亞:早在五六年前我就說過,我們下注的三大領域是人工智能、量子和混合現實,如今我仍然相信這些。因爲在某種意義上,它需要解決的重大問題是什麼?在場。這是混合現實的夢想。你能創造真實的存在嗎?我認爲這是所有挑戰中最難的一個,也許是因爲它涉及社會方方面面。

我們現在對與Anduril(國防科技初創公司AndurilIndustries)的合作非常感興趣。因此,我們會在這方面繼續努力。事實上,像Teams這樣的辦公工具我們也獲得了通過2D創造存在感的能力,我認爲這將繼續下去。所以,我關注這三件事,並思考如何將它們結合起來。歸根結底,我們不是爲了技術去研發技術,而是要解決人類在生活中的一些需求,從而提升我們的生產力。如果我們能以某種方式做到這一點,那就是真正的進步。

AI不會完全取代人類的認知勞動

主持人:你在微軟度過了大部分職業生涯,您能夠創造如此多價值的原因之一是瞭解微軟的文化、歷史和技術。通過不斷晉升,您積累了所有這些背景知識。其他公司是否也需要有這種背景的人來管理?

薩提亞:這是個好問題,我還沒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在微軟工作了34年,但我依然對微軟的工作感到興奮,而不是覺得我只是公司的員工,該做這些事情。我很看重這種態度,任何加入微軟的人都需要如此。他們加入微軟並非只是覺得可以獲得經濟回報,而是覺得可以通過平臺來實現自身的目標,有一種使命感。因此,我認爲公司必須創造一種文化,允許人們加入併成爲像我一樣的“公司人”。至少對我來說,微軟的正確選擇要多於錯誤選擇。

主持人:你提到微軟第六任CEO將利用你現在開始的研究,你會採取什麼措施來留住未來的“薩提亞·納德拉”,以便他們有機會成爲未來的管理者?

薩提亞:今年是我們成立50週年,我思考了很多:長久並不是目標,相關性纔是。我和20萬員工每天必須要做的是:思考我們所做的事情是否對世界有用且存在什麼相關性,因爲我們看到公司不僅要在今天生存下來,還要在明天發展得更好。

我們生活在一個沒有特許經營價值的行業,如果你考慮我們今年的研發預算,這完全是對5年後將發生什麼的猜測。你必須抱着我們正在做的事情是我們認爲會有意義的這種信念,然後必須對失敗有很高的容忍度,盡全力做完後才能說“我們公司將會成功”。

主持人:有一件事我不太確定,你是否認爲AI會自動化所有的認知勞動?

薩提亞:這就是我對人們如何談論它的定義感到困惑的地方,認知勞動並不是靜態的。如果我有一個專門管理Agent的收件箱,這是新的認知勞動嗎?所以今天的認知勞動可能是自動化的。那麼產生的新的認知勞動呢?當今的認知勞動可能會被自動化,但又會產生新的認知勞動。

不要混淆知識工作者與知識工作。今天的知識工作可能會被自動化,比如讓AI Agent來處理我的郵件,但在處理完我的郵件後,給我一個更高級的認知勞動任務,比如“這些是我希望你審閱的三個草稿”。這是不同層級的認知勞動。

主持人:AI能做到第二件事嗎?

薩提亞:可能會,但一旦它做到了第二件事,接下來會有第三件事。當我們處理了歷史上改變認知勞動的工具時,爲什麼會擔心所有的認知勞動會消失?

主持人:我相信你以前肯定聽過這些例子,比如儘管馬可以勝任某些任務,但道路已經變成了適合汽車駕駛的樣子,以後也不會再看到街上出現成百上千的馬。這種情況是否也會發生在人類身上?

薩提亞:在人類歷史上,我們重視所理解的狹義的認知勞動也纔不過短短的200年時間。我們以化學爲例,如果量子計算加上AI確實能幫助我們做新材料,這是否會剝奪人類可以做的其他所有事情?爲什麼我們不能生活在一個擁有強大認知機器的世界裏。

【來源】Dwarkesh Patel(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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