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M中國裁員的背後，折射出其在亞太市場，特別是中國市場的收入下滑。

近日，IBM中國投資公司正式宣佈停止運營，北京、上海、大連三地的1800名員工集體失業，辦公場所設備火速拆除。

01

IBM關停中國投資公司

3月1日，IBM中國投資公司已於即日起正式停工停產，相關辦公場所亦將停用。該消息流出後迅速在業內引發關注及討論，這也是繼去年IBM宣佈關閉研發部門後的延續舉措。

據悉，此次調整主要涉及IBM中國投資公司下設的IBM中國系統中心，主要負責研發和測試，員工分佈在北京、上海、大連等國內多個城市，涉及1800多人。

目前，IBM中國投資公司所在的北京辦公區環宇大廈已經在拆除相關辦公設備。

對此，IBM中國方面表示，IBM在全球範圍內整合產品開發職能。繼去年秋天中國實驗室的調整後，原以承載IBM產品開發職能爲主要目的的IBM中國（投資）有限公司已完成其主要使命，因而計劃關閉。關閉流程將依據國家相關法律法規執行。

此次IBM中國投資公司的運營調整將不會涉及大規模員工離職，這只是去年研發部門調整的一個後續舉措，主要影響上一輪未完成離職的員工。IBM（中國）有限公司運營不受這一變化的影響，這也是IBM目前在中國最主要的運營實體。

“我們的業務重心依然是幫助中國企業抓住混合雲和人工智能技術帶來的機遇，上述變化不會影響我們支持大中華區客戶的能力。”

據瞭解，2024年，IBM的裁員通知發佈後，IBM中國投資公司員工已經就裁員和賠償提出了一些訴求，包括2N的賠償（N和月薪基準不封頂）以及6個月的緩衝期，年假、未休的帶薪探親假等折現，股票折現等。但上述訴求並未得到滿足。

一位在裁員名單中的IBM員工向界面新聞透露，其並沒有獲得緩衝期，最終只拿到N的賠償。據這位員工透露，裁員名單發出後，IBM中國投資公司員工在去年離職了1600人左右，其餘的員工也在今年陸續離職，但目前還有幾十人沒有簽署離職協議。

在IBM中國投資公司停止業務活動的通知發出後，這部分員工已經收到了待崗停職通知。

02

入華41年

IBM與中國市場的淵源始於1979年中美建交，1984年正式成立中國公司，一度被譽爲“IT界黃埔軍校”，培養了大批技術骨幹。

IBM中國投資公司是IBM在中國的主要實體之一，成立已有32年，一直致力於管理本地研發業務。

最近幾年，隨着中國本土IT企業逐漸崛起，同時，IBM自身在雲計算等最新領域的競爭力不足，在中國市場的競爭壓力越來越大。近年來，IBM中國經歷了系列業務調整和收縮。

2024年8月，IBM基礎設施決定將中國系統實驗室的研發工作轉移到海外其他IBM基礎設施基地，正在撤出中國所有的研發工作。2024年3月，IBM被曝部分部門裁員比例高達80%。2023年1月，IBM宣佈裁員3900人，同年下半年暫停招聘。

與之相應的是在AI方面投資的加大。2023年5月，IBM 宣佈推出WatsonX，號稱是一個開發工作室，供企業“訓練、調整和部署” 機器學習模型。2023年11月，IBM 還成立名爲IBM Enterprise AI Venture Fund 的創投基金，資金額爲5億美元。

在工信部信息通信經濟專家委員會委員盤和林看來，IBM關閉中國研發部門，原因有且只有一個——在中國同類競爭對手太多，IBM缺乏絕對的技術壁壘優勢。

他對封面新聞表示，雖然IBM宣稱關閉相關業務是用AI取代人力，提高企業效率，但從今年二季度數據來看，IBM營收僅增長2%，固定匯率僅爲4%，“在科技企業中，你很少見到如此沒有火氣的業績表現。所以，有可能研發機構裁撤不怪任何人，只是一家企業老了，這家企業在科技領域活得太久了。”

03

IBM敗走中國

事實上，公司停運及人員裁撤的背後，是每況愈下的業績。

財報顯示，2023年，IBM中國市場的收入下降了19.6%，成爲拖累亞太地區收入增長的主要原因之一。2023年，其亞太地區在整體收入中的佔比僅有18.92%，遠低於美國市場的51.19%，也低於歐洲、中東等地。而2024年上半年，IBM中國區銷售額再次下滑，同比下降5%。

一位IBM的人士稱，巔峯時期，IBM在中國的訂單多到忙不過來，最近兩年開始出現無項目可做的情況。“IBM缺乏本地化的有效運營，難以適應中國市場，調整也是遲早的事。”

“IBM中國裁員的背後，折射出其在亞太市場，特別是中國市場的收入下滑。”上述接近IBM的人士稱，業績下滑直觀反映出IBM在亞太尤其是中國市場的競爭力減弱，裁員策略在所難免。

值得一提的是，IBM在華業務除了基礎設施業務外，還包括諮詢業務（IBMC）。根據官方數據，雖然該業務線的客戶數量在過去兩年裏減少了45%，但依然實現了連續五個季度的增長。但據一位IBM員工透露，IBMC今年也將進行裁員。

IBM產品與服務曾經是金融、能源等關鍵行業關鍵應用的首選，目前IBM中國市場重點已轉向民營企業和在華外企。

盤和林表示：“IBM所瞄準的面向企業提供數字轉型、雲計算、智能服務等方面競爭十分激烈，在海外要面臨亞馬遜、谷歌、微軟等巨頭的打壓，在中國區也要與華爲、騰訊等企業一爭高下。”

不過，盤和林也表示：“IBM依然明確表態，公司看好AI業務在中國的增長空間，未來將繼續利用在技術和諮詢方面的豐富經驗提供服務，削減研發部門‘不會影響爲大中華區客戶提供支持的能力’。”

天眼查顯示，IBM在中國仍有三家公司處於存續狀態，分別是IBM（中國）有限公司、國際商業機器（中國）投資有限公司、國際商業機器全球服務（大連）有限公司。

來源 |《商學院》雜誌綜合自中國經營報、第一財經、界面新聞、財經雜誌、金融界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