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4日港股盤後，康寧傑瑞製藥-B（09966.HK）宣佈公司首次實現年度盈利。根據正面盈利預告公告，公司預計2024年將實現淨利潤不少於1.5億元，同比扭虧。上一年，康寧傑瑞錄得虧損2.11億元。

3月5日，康寧傑瑞高開高走，收漲15.46%，最新總市值58.20億港元。

對於期內盈利，公司稱主要是三項授權合作和銷售收入的加持。在2024年1月、6月、9月，康寧傑瑞分別與Glenmark公司、ArriVent BioPharma（AVBP.US）、石藥集團（01093.HK）達成商業合作協議。其中，與石藥集團的合作，是將康寧傑瑞拉出虧損泥潭的主要力量。

覆盤其股價，2024年是康寧傑瑞劇烈震盪的一年：5月份，公司核心雙抗產品KN046的關鍵臨牀試驗再次揭盲失敗，重挫之下，5月29日閃崩暴跌44.75%，股價創歷史新低至2.00港元/股，市值僅25.38億港元；直到與石藥集團的新合作達成才撥雲見日，9月30日，公司股價大幅上漲54.25%，後續進入波動上行通道。

靠着石藥，走向盈利

過去一年，康寧傑瑞達成的三項授權協議中，一項是就已上市的PD-L1產品恩沃利單抗注射液（KN035，商品名：恩維達）達成合作；另外兩項則圍繞ADC藥物開展合作，其中與石藥集團的合作中包含高額預付款，是公司實現扭虧爲盈的關鍵。

2024年9月，公司將其自主研發的HER2雙特異性ADC藥物管線JSKN003在中國內地的開發、銷售及商業化獨家權益，授權給石藥集團全資公司津曼特生物科技。在這項總金額最高可達30.8億元的交易中，康寧傑瑞可以收取4億元的預付款。此外，公司還將根據該管線產品淨銷售額，收取兩位數百分比的特許權使用費。

在這之前，公司上半年達成的兩項協議合作總金額亦是不菲，不過未披露具體預付款數額，但從公司中報來看，這兩項合作即時兌現的部分不多。截至2024年6月末，公司於某一時間點確認的許可費收入共計爲7819.70萬元。

2024年1月，公司及思路迪醫藥與Glenmark公司就恩沃利單抗簽訂了許可協議，後者獲得恩沃利單抗在印度、亞太地區（除新加坡、泰國、馬來西亞）、中東、非洲、俄羅斯、獨聯體和拉丁美洲的腫瘤適應症開發和商業化獨家許可，這項合作的預付款及里程碑付款合計達到7億美元，公司還將收取恩沃利單抗淨銷售額的特許權使用費。

2024年6月，公司與ArriVent BioPharma達成了研發與商業化合作協議，雙方將利用公司專有的連接子載荷平臺（Alphatecan）和糖基定點偶聯平臺，開發新型抗體偶聯藥物（ADC）。在這項合作中，康寧傑瑞有權收取高達6.16億美元的一次性預付款及潛在里程碑付款，並可就各ADC產品向ArriVent收取分級銷售特許權使用費。

2024年上半年，公司還虧損4489.60萬元，下半年的利潤已經高達約2億元。換句話說，石藥集團的大額預付款不僅填平了公司日常經營產生的虧損窟窿，還將康寧傑瑞推向了盈利。

公開信息顯示，在這項合作中，被石藥集團看好的JSKN003比之同類ADC藥物，具有更好的血清穩定性、更強的旁觀者殺傷效應。目前，這款ADC藥物正在澳大利亞開展I期臨牀研究，在中國進行I/II期及III期臨牀研究，已在乳腺癌、卵巢癌等多個關鍵適應症的Ⅲ期臨牀研究中取得重要進展。

2025年2月，康寧傑瑞還與石藥集團共同宣佈，JSKN003對比恩美曲妥珠單抗（T-DM1）治療HER2陽性晚期乳腺癌的Ⅲ期臨牀研究完成首例患者給藥。同月，JSKN003對比研究者選擇化療治療鉑耐藥複發性上皮性卵巢癌的Ⅲ期臨牀研究也完成了首例患者給藥。

值得注意的是，這並非石藥集團首次與康寧傑瑞達成合作。2021年，康寧傑瑞將自研抗HER2雙特異性抗體KN026在中國內地用於治療乳腺癌及胃癌適應症的獨家開發及商業化許可權，也授予了石藥集團旗下的津曼特生物科技，合作總交易金額達10億，其中有1.5億元預付款。

得益於此，當年，公司於某一時間點確認的許可費收入達到1.33億元。2021年是康寧傑瑞研發投入歷史最高年，研發費用同比增加45.32%至4.81億元，但公司虧損實現同比小幅收窄，也要歸功於石藥集團的這筆預付款。

雙抗兩次折戟，ADC撐起預期

對於創新藥企來說，達成授權合作後提前實現管線收益，已經不是一條小衆的扭虧路線，但是相較於依靠獲批產品產生持續的經營現金流來自造血液，license-out（授權出讓）仍頗具“天降神兵”色彩。迴歸日常經營，數度遭遇研發挫敗的康寧傑瑞，還有哪些期待？

目前，康寧傑瑞僅有一款商業化產品——恩沃利單抗。這是康寧傑瑞自研並與思路迪醫藥共同開發的PD-L1產品，2021年11月在國內獲批上市，用於治療成人晚期實體瘤，是全球首個皮下注射的PD-L1抗體藥物。

與諸多依靠自建銷售團隊的創新藥企不同，康寧傑瑞採用了部分自建與部分合作相結合的商業化策略，恩沃利單抗的商業化推廣就由思路迪醫藥和先聲藥業負責，根據合作協議，康寧傑瑞只能獲取一部分恩沃利單抗銷售收入，以2022年爲例，該產品全年銷售收入5.67億元，分到康寧傑瑞手中的僅不到三成。

恩沃利單抗獲批至今已有3個完整財年，受限於銷售模式，康寧傑瑞坐享收益有限，而該款藥品的銷售數據已經出現下滑。2022年、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公司的藥品銷售及特許權使用費收入分別爲1.48億元、1.96億元及9064.3萬元。其中，2024年前6個月同比下降22.54%。

一方面，公司寄希望於獲批產品銷售放量分得更多收益，前述與Glenmark公司達成的合作，就是爲恩沃利單抗在海外市場尋求銷售增量；另一方面，恩沃利單抗的藥物聯用方案也在開發中，包括治療子宮內膜癌、非小細胞肺癌、卵巢癌、轉移性結直腸癌等。

獲批產品之外，康寧傑瑞有兩大核心管線，一是KN046（4CTLA1/L-PD雙特異性抗體），在2023年、2024年兩度揭盲失敗，先後折戟於鱗狀非小細胞肺癌、胰腺導管腺癌量大適應症，目前仍在開展針對非小細胞肺癌適應症的藥物聯用方案開發，Ⅱ期研究進行中，Ⅲ期臨牀試驗在計劃中。這一產品管線幾次帶崩康寧傑瑞股價，消耗了市場期待，要打翻身仗並不容易。

康寧傑瑞的另一核心管線是KN026（2HER2/HER雙特性抗體），即前述公司與石藥集團在2021年達成合作協議的藥物管線，目前正在開展多項臨牀試驗，進展最快的是與HB1801（白蛋白結合型多西他賽）的藥物聯用方案。

2024年7月，KN026聯合HB1801對比曲妥珠單抗聯合帕妥珠單抗和多西他賽，用於一線治療HER2陽性復發轉移性乳腺癌的Ⅲ期臨牀研究完成首例受試者入組；2024年10月，KN026聯合HB1801用於輔助治療HER2陽性早期或局部晚期乳腺癌，Ⅲ期臨牀研究獲得中國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藥品審評中心（CDE）批准。

公司在2024年半年報中表示，計劃在2025年提交KN046及KN026的新藥申請（NDA）。

不過，相較於擁擠不堪的單抗賽道、迭代不斷的雙抗藥物，ADC藥物更受期待，這從康寧傑瑞與石藥集團就ADC藥物管線JSKN003達成合作後的市場反饋就可得知。

畢竟在已有多個同類產品獲批的單抗藥物賽道，擁有獲批產品的康寧傑瑞市場優勢再被削弱，在雙抗藥物領域，康寧傑瑞季度受挫，打擊了市場信心，而在ADC藥物領域，康寧傑瑞不僅身量領先，且也修復了市場預期。醫藥魔方數據顯示，在全球進入臨牀階段的十數款ADC藥物管線中，僅有3款處於III期臨牀，康寧傑瑞的JSKNOO3佔有一席。

（本文首發於鈦媒體App，作者丨楊亞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