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裏克收藏館(The Frick Collection)以收藏重要的歐洲繪畫作品見長,這座紐約著名的藝術博物館進行了耗資3.3億美元的翻修和改建,在閉館五年後於4月17日重新開放。它是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鍍金時代的產物,當時亨利·克萊·弗裏克(Henry Clay Frick, 1849年-1919年)以堪比當代科技新貴的速度迅速積累了資產,並收集了衆多古典大師的作品,建造了一座與匹配藏品的宏偉宅邸。
儘管弗裏克從不吝嗇於炫耀自己的財富,但他於1914年建成的這座石灰岩宅邸卻是一座風格樸素的美術學院派建築,採用法國古典城市住宅風格,由美國建築師托馬斯·哈斯廷斯(Thomas Hastings)設計。它位於曼哈頓,沿第五大道佔據整整一個街區,對面就是中央公園,且周圍環繞着一座花園。
對於自1935年約翰·拉塞爾·波普(John Russell Pope)對博物館進行擴建以來的首次全面翻新和擴建工程,弗裏克收藏館的觀衆們感到緊張不安。十年前的擴建計劃曾因抗議而受阻,抗議者擔心擴建會損害館藏的建築完整性。2020年,這座博物館推進了一項計劃,旨在以更優雅的方式接待遊客,開闢新的空間,以展示20世紀30年代以來迅速增長的藏品。這座博物館聘請了建築師安娜貝勒·塞爾多夫(Annabelle Selldorf),她憑藉對具有鮮明個性的歷史建築進行尊重原貌的改造,在博物館界贏得了衆多粉絲。
安娜貝勒·塞爾多夫的擴建部分在第五大道一側的外立面上幾乎看不出來。 攝影:Nicholas Venezia
儘管弗裏克博物館的粉絲們對改造心存疑慮,但其他人也想知道,大膽的設計方案是否能更真實地體現這座建築的宏偉氣勢。而塞爾多夫則煞費苦心地選擇了一條中間道路:在儘可能不造成視覺衝擊的前提下,新增了2.6萬平方英尺(2415平方米)的空間,尤其是在第五大道一側的外立面。儘管這座宅邸的整體規模龐大,但內部空間非常緊湊,塞爾多夫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對我來說,證明自己能比得上約翰·拉塞爾·波普不重要,”她說,“我不怕屈居配角。”
新的LED燈照亮了弗拉戈納爾廳中讓-奧諾雷·弗拉戈納爾的洛可可風格畫作。 攝影:Joseph Coscia Jr.
塞爾多夫在入口接待側翼的上方悄然擴建了幾乎看不到的二樓,通往首次向公衆開放的家庭生活區。她無法隱藏一座高達22.5英尺(6.85米)的獨立建築,這座建築緊貼在參考圖書館的背後,沿着圖書館七層樓的輪廓而建,用於策展和其他後臺功能。她採用了石灰岩磚塊以及與波普同時代的建築師相似的比例和細節,使她的擴建工程在美學上自成一格,同時又與現有的建築羣巧妙地融爲一體。
她通過擴建1977年建成的側翼,解決了原本擁擠的入口。她用大理石鋪設了壯觀的樓梯,爲這個空間注入了活力,讓人聯想到德國的簡約古典主義與早期現代主義風格;這個設計與老建築協調一致,產生了微妙的共鳴。她開闢的通道巧妙地繞過並穿過現有建築,通往新的教育空間和臨時展廳(這個展廳將於6月舉辦約翰內斯·維梅爾的展覽。)
煥然一新的接待側翼通過一座宏偉的樓梯,與新建的二樓展廳相連。 攝影:Nicholas Venezia
引人注目的樓梯採用大理石鋪設而成。 攝影:Nicholas Venezia
塞爾多夫設計的禮堂可以容納218位觀衆,位於第70街花園的下方,擺脫了地面建築精心改動的限制,通過旋轉樓梯進入。這個禮堂採用溫暖的彩繪灰泥曲線,營造出一種懷抱感:這裏隱約透出無線電城音樂廳那種裝飾藝術風格的氣息。“我可以在這裏隨心所欲地進行設計,”塞爾多夫說道。
在建築中那些壯闊的空間裏,她的手筆幾乎難以察覺,對普通觀衆來說,這些空間看起來與原來一模一樣。專業的保護公司重新修補了褪色的牆面,翻新了木質壁板和傢俱,新的LED燈光巧妙地提升了展出作品的視覺效果。
裝飾深色壁板的起居室是一個男性化的空間,壁爐上方懸掛着埃爾·格列柯(El Greco)繪製的苦行僧聖傑羅姆畫像,旁邊是漢斯·霍爾拜因(Hans Holbein)筆下的托馬斯·莫爾爵士(Sir Thomas Moore ),他深邃的目光凝視着畫框以外。弗拉戈納爾廳則洋溢着歡快的女性氣息,一對癡情的戀人在彩繪壁板上嬉戲。在宏偉的西畫廊裏,透納(Turner)明亮的海港風景畫穿插在一系列大幅肖像畫之間。經過修復的天窗灑下更明亮的光線,這些作品也顯得更加生動鮮活。
塞爾多夫將布歇廳恢復到阿德萊德·弗裏克私人閨房的原貌。 攝影:Joseph Coscia
樓上的十間私人起居室被改造爲私密低調的展廳。弗朗索瓦·布歇(Francois Boucher)創作於18世紀、描繪兒童場景的裝飾壁板被拆卸下來,重新安裝在弗裏克收藏館的原有位置,也就是弗裏剋夫人阿德萊德(Adelaide)位於二樓的客房。弗裏克的女兒海倫爲館藏增添了早期文藝復興時期的鍍金畫作,這些畫作被陳列在她以前的臥室裏。
弗裏克之所以打造這個收藏館,一部分原因是爲了緩和他冷酷無情的商業形象。在19世紀90年代,正值美國工業蓬勃發展的時期,弗裏克也聲名鵲起。他的H.C.弗裏克焦炭公司(H.C. Frick Coke Co.)爲賓夕法尼亞州西部的煤炭開採、煉焦和鋼鐵製造行業帶來先進的生產力,滿足了美國對用於鋪設鐵路和建造大廈所需鋼鐵的需求。
如果說今天的博物館體驗在風格上呈現兩極分化,建築羣的一側保留了過去的美術學院派風格,另一側呈現出現代美學風格,兩者卻共同提升了博物館的體驗。儘管弗裏克在宅邸完工僅五年後便與世長辭,但弗裏克收藏館依然體現出創始人的敏銳鑑賞力。
亨利·克萊·弗裏克(Henry Clay Frick)打算將自己的住宅改造成博物館。他不僅將弗裏克收藏館捐贈給公衆,還捐出了自己的大部分財產,就像與他亦敵亦友的安德魯·卡內基(Andrew Carnegie)所做的那樣。他們兩人留下的複雜遺產將引發長久的爭論,但弗裏克收藏館的價值卻永遠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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